青草依舊 往事如塵

在樓誠路上越走越遠。

本來看琅琊榜時最喜歡的角色就是靖王和少閣主，最近趁著有時間把偽裝者也看了，結果陷入深坑中，已經回不去了怎麼辦！

明明我喜歡上的是樓誠，寫的竟是藺靖，想研究的卻是凌李，這兩人的衍生cp實在太有趣了！xd

試了試手感，覺得藺靖這對的可塑性很高，寫得很開心wwwww

蕭景琰睡醒的時候，天還沒有亮。

昨夜還未來得清潔身體便匆匆入睡，今天是早朝的日子，蕭景琰趁著時間尚早，打算先行淋浴，再更衣上朝。

他悄然拉開被單，打算不動聲息離開時，卻被枕邊人一把摟住腰間。他掙扎了一下，卻被摟得更緊了些。

蕭景琰咳了一聲示意，使力將手推開，果然引來枕邊人的目光。

「古有漢哀帝為董賢斷袖而起，怎不見你今為我寬衣而起？」

「別鬧。」蕭景琰義正詞嚴的語氣，弄得藺晨心裡又冒起想要捉弄他的念頭來。他的手伸到蕭景琰背後，不安份地沿著腰椎間撫摸光滑的皮膚，惹得蕭景琰忍不住哆嗦。

「也對，根本沒有穿，何來衣服可脫。不過，昨夜就沒有累著你嗎。」雖是問句，可從藺晨口中道出卻帶著肯定的語氣。

提起昨夜翻雨覆風的纏綿，蕭景琰控制不住的紅了耳根，可是臉上還是裝出一副不為所動的表情。

「不能誤了早朝，我先去更衣。」蕭景琰頓了頓，接著說：「你趕了兩天的路，還是接著睡吧。」

「好，都聽皇上的。」藺晨刻意用臣下的語氣喚著陌生的稱呼，成功換來帝王的一睨，可他畢竟是蕭景琰，終究是下了床。

藺晨半躺半地看著眼前人提起中衣自行穿上，臉上盡是仿佛在欣賞一幅美麗的人像畫的神情。

待蕭景琰離開後，藺晨無趣地躺回床上，開始反思為什麼自己這般「美人」無法令君王不願上朝。

梅長蘇在梅嶺與世長辭以來已經六年。六年的時光，說長不長，說短不短，只是足夠讓他身邊的人釋懷，接受他經已不在世上的事實。

蕭景琰與藺晨，在梅長蘇逝世後逐漸變得熟絡。他們都視長蘇為今生的摯友，誰也沒有料到因為這位摯友，藺晨和蕭景琰最終竟走在一起。

兩天前是他的忌日。每年這個時候，藺晨都會待在金陵陪著蕭景琰，只是今年因南楚出了點事情，令藺晨趕不及準時返回，誤了兩天。昨日過了酉時藺晨才抵達金陵，便馬不停蹄地進皇宮，等見到蕭景琰時已經是就寢的時間了。

蕭景琰雖然不曾言謝，心裡總是感謝藺晨所做的一切。他生性逍遙自在，本不必為了自己而固守一地。可是藺晨卻用行動告訴蕭景琰，他決定了的事是不會變改。

既然兩心相許，他亦決意相伴蕭景琰走完一生，就會言出必行。

蕭景琰退朝回到別宮，卻找不著藺晨的蹤影。他命令內監退下後，步至偏殿轉了兩圈，才在暖閣找到了人。

藺晨正坐在桌几前揮筆，聽見木門推開的聲音也不抬頭看看。

蕭景琰一開始以為藺晨在練習書法，走近一瞥始發現竟是一幅將近完成的畫。他不作聲響坐下，細細觀賞藺晨作畫時的姿態。

一刻過後，藺晨手腕使力筆尖一轉，在絹上落下最後一筆，便擱下筆桿。一幅山水圖就此完成。

「這是？」蕭景琰總覺未曾見過畫中的地方。

「琅琊山。」

「原來琅琊山是這種景色。」蕭景琰雖未曾正式踏足琅琊山，但從這些年藺晨和飛流間中的描述，還有眼前這幅畫像，現在已經能夠想像出其景致之美。

「如何？」藺晨雙手交疊胸前，開口便問蕭景琰的評語。

蕭景琰繞到藺晨身旁，重新仔細地觀賞畫作。

「畫中既突出山勢之奇巧，又能盡顯山水縱橫之美景，可謂筆妙墨精。」

「而且此畫雖無人的縱影，卻暗藏人的氣息。」他指向山中一處不顯眼的樓閣一隅。「乍看是山水之畫，背後實是透露了回歸自然之意，我說得沒錯吧。」

蕭景琰的評語，令藺晨非常滿意。

「你還真進步不少。」

「都是先生教導有方。」

蕭景琰從小偏愛兵法策略，加入軍隊後又忙於軍務，對於文人雅興之事，並無興致鑽研。所以才有當年被林殊和霓凰取笑他不解風情，是名符其實的水牛。

後來受封東宮以後，生性耿直的他雖然每年拒絕不少大臣們所送的金銀玩器，可是某次機緣巧合之下只收了一些書畫，結果消息傳了出去以後，大臣間都說東宮太子鍾情書畫，非書法丹青不要，最後弄得蕭景琰也不好澄清了。只好臨時翻閱一些名作，權當應付。

登基以後為了平衡朝政，朝廷大力奬勵文學，身為皇帝的他更是不得不加以鑽研書畫文學。

不過蕭景琰身邊本來就有一位精通此道之人。在藺晨的指導下，他學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。至於為何連床第間的風情也一併改進了，就只有他們兩人才明瞭。

「那麼景琰可願意收下這幅丹青？」

「送我？」

「讓你現在離開金陵，你是死活不願意。那麼送你丹青，讓你想我時睹物思人總是行的吧。」藺晨打從上月開始，便已在準備此幅畫像。只是因為閣中之事纏身，無暇繼續。今天總算趕在早朝後完成了。

早已摸清楚蕭景琰性情的藺晨知道如何才能讓他乖乖收下禮物。「見畫如見人，想我之時便朝著畫像喚兩聲，我能聽得到的。」

「畫像是畫像，又怎能傳到你耳邊去。」

藺晨無奈地笑了，不打算認真解釋：「你別管，我說能聽到就是能聽到。」

「行了，我收下便是。」自知說不過藺晨，而且他本來就挺喜歡這幅畫像，蕭景琰便順從地接下了。

「等等。」蕭景琰想把畫卷收起來，卻被藺晨拉住，「還沒有題款。我畫你題，這樣才算完美。」

蕭景琰答應後，沉思片刻，便動手執筆題字，並鈐上王室的朱印。

「 歸處。」

琅琊山是藺晨的家，亦是他的歸處。

比起以琅琊山為題，蕭景琰的題字含意更深邃。

「好名。」藺晨愉悅地倏然從後擁抱蕭景琰。「咱們一年見面的日子還不到一半。你當真不願隨我回琅琊山一趟？」

縱使藺晨希望能夠一直待在金陵，但是身為琅琊閣的少閣主，於情於理都不容許他永遠任性而行。能夠犧牲的只有兩人相處的時間。這個道理誰都懂，至於甘願與否，則是因人而異。

「你為何總希望我能去琅琊山？」

「不為別的，就為你題的兩個字—歸處。我就是想告訴你，琅琊山能夠成為你心的歸處。」

本以為藺晨會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，卻沒想他不但看透了題宇背後的意思，還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。這句話感動了蕭景琰，令他頓時紅了眼眶，水氣沾濕眼眸。

「或許有一天，我也能夠到琅琊山走走看。」看看當年林殊養病的地方，看看藺晨成長的地方。

他從小就希望將來有天能夠退隱江湖，尋一處像琅琊山的寧靜之地渡過餘生。雖然此心願今生注定無法實現，可是他卻得到了更美麗的東西。

蕭景琰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口。

「你一定會喜歡的。」

「嗯。」藺晨所在之處，蕭景琰又怎會不喜歡。「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，才能夠起行。」

「無論多久，我都等你。」等一天蕭景琰能夠真正放下金陵的一切，隨藺晨逍遙江湖，到他心所嚮往的歸處。

「好。」

隨著蕭景琰的話音剛結束，藺晨的親吻便落在他的頸側，繼而嘴唇，繼而眼角，吻去那顆掛在眼眶不肯落下的淚珠。

何為歸處？

藺晨便是蕭景琰的歸處。

*文中設定盡量貼近南北朝時代，歡迎指出任何錯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