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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現代設定 / OOC注意

 

8. 

藺晨的生日過後一段日子,飛流都睡得極不安穩。

這個晚上,他又夢見那一間「囚室」。

那時候的他還沒有任何名字。

在光線到不了的房間裡,一個拿著酒瓶的中年男人正對著小男孩掌打腳踢。小男孩只能抱頭保護著自己,承受永無止境的踢打。

突然門外闖進了一群人,他們拿著鋒利的生果刀瘋狂亂斬,把男人給殺死了。男人的鮮血流到瑟縮一旁的小男孩腳邊。濃烈的血腥味刺鼻至極。小男孩想避開從四方八面撲來的氣味,卻被闖進來的男人扯住,狠狠地甩到牆上。小男孩匍匐地上,想著要躲開那些人,可是他最終只是近來另一頓毒打。

「嗚…嗚……」小男孩不會說話,不懂喊痛,本能地發出的悲鳴聲,反而令他們打得越是起勁。

日復日。小男孩被鎖在密室裡,不知道這樣的日子,到底過了多久。

直到密室迎來另一批人。他們趕走了兇惡的男人,帶著一些小孩住進密室。爾後,雖然小男孩還是會捱罵,還是要餓肚子,但是他卻第一次得到了朋友。一起被訓練的時候,他們會偷偷保護他不讓外面的人想起小男孩的存在,有時更會藏起食物餵他吃,甚至是教他說話。

小男孩以為可以一直與大家待在一起,可是他錯了。從某一天開始,他的朋友漸漸被一個一個地帶走。當他們回到密室時,永遠都是變成一具血流不止,再也沒有任何生氣的屍體。他終於知道,是他的朋友替他擋下一次又一次的「任務」。

小男孩突然覺悟了。要生存下去,只能夠封閉自己的所有感覺。不去看,不去聽,不去想,不去感受的話,他就可以完成所有指示和所有命令。這樣的話,就不會再有人死在他的面前。

反正他的世界裡只有黑暗。那麼就讓黑暗包圍自己的世界吧。

自此,小男孩決定代替其他人,主動接下分派的任務。

可是為什麼心還是會痛。為什麼他打倒的人越多,他卻越覺得難受。

終於,一次機會之下小男孩打傷了守衛密室門口的人,並且趁機逃了出去。
他不斷跑,不斷向前跑。可是密室卻彷如鬼魅般緊追其後,無論小男孩跑得多快多遠,都飛不出黑暗控制的領域。

「不要、不要……」

「竟敢打傷我的人?還放走其他人?快抓住那野種!」

「啞巴!給我滾開!」

「這裡沒有屬於你的位置,走吧!」

「不…」

「就算你冷死街頭,都不會得到任何人的憐憫。」

「去死吧!」

「不要!!!」

飛流猛然睜開通紅的雙眼,一時間分辨不出自己到底身處夢境還是現實。

月光被窗框簾擋在外頭,整個房間的光源只剩下來自書桌的一盞座檯燈。柔和的燈光通過燈罩上的鴿子圖案,微弱地反射在牆壁,令房間不至於漆黑一片。是這樣微小的燈光,喚醒了他。

冷汗沾濕了床鋪,飛流坐起來,不安與恐懼籠罩心頭,令他無意識地咬著下唇。

他掀起被子,揪住枕頭的一角,走出房間。

 

 

 

9.

飛流轉動門鎖,探頭走進藺晨的房間。房裡沒有亮燈,但是敞開的窗簾令月光和街燈的微光得以透入房間裡。飛流拖著枕頭順利摸到床邊。偌大的床雙人床,藺晨只佔了一半。飛流把另一邊的枕頭拋到地上,換成自己的,然後爬到床上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躺下。

他兩眼發直盯著天花,只是方才的夢魘未過,胸膛依然起伏不定,一時三刻難以睡下。

他轉身看著藺晨。看看他撒在枕頭上過肩的長髮,看看他臉上熟悉的五官。想到是這個人,願意接納自己的。

幾年前剛被接到家時,他經常受到夢魘糾纏。為了方便照顧他,藺晨把他接到自己房間裡睡,同床共寢一段長時間。

自從搬到藺晨房間後,飛流的情況確實有所改善。只是後來為了讓飛流學習獨立,藺晨就讓他回到自己房間了。不過有時候,飛流還是會像這樣,在深夜時分偷偷溜進來。

 

藺晨不著痕跡地側過身。

其實在飛流進來時,淺睡的藺晨便已經察覺,方才閉眼裝作熟睡,不過是想看看飛流接下來的行動。

終於等到飛流靜悄悄跑進來,不發一語兀自佔了半個床位,毫不掩飾地盯著自己小半刻後,他才忍不住嘴邊的笑意,睜眼看看身旁的人。

「飛流啊。」

聽到藺晨的呼喚,飛流馬上緊閉雙眼,假裝睡著。

「睡著了!」

「怎麼睡著了還會說話?」

「不會說!」

飛流的隨口回答把藺晨逗笑了。

「我是想說,藺晨哥哥真高興,難得飛流來陪哥哥睡覺。」

飛流用力搖頭,反對藺晨的說法。

「不是嗎?那麼難道是做惡夢了?」

飛流點頭。其實從那皺成一團的眉頭,就算飛流不用明說,藺晨都大約猜得到。

「想說出來嗎?」

飛流想了想,開口說了一個「我」字,就說不下去,只能搖搖頭。

藺晨沒有勉強,默默讓話題靜默下來。

正當飛流以為藺晨不打算再問,下一刻對方的手就穿過他的脖子下,順勢將他摟到身前。原本橫在二人之間的空隙,一下子就消失了。飛流不滿地張眼抬頭,卻不經意地撞進了藺晨黑邃的眼眸。在黑間中仍然閃爍著光芒的眼瞳,竟然令他顫動不已的內心平靜下來,忘了掙扎。

藺晨伸長手臂,拉過被子蓋到兩人身上。

雖然飛流比幾年前長高不少,可是小時候營養不良落下的後遺症,任藺晨和林殊怎樣努力,那身板仍是比起同齡的少年瘦削,所以藺晨很輕易便能把人圍在臂彎內。

「我們來比一比,看誰先睡著。」

本來還在與藺晨對視著的飛流,聽到比賽的提議,二話不說便答應,馬上伸手掩著雙眸閉眼入睡。也不管頭還枕著藺晨的手臂,人還在他懷裡。

最終,折騰了大半夜,飛流總算是睡過去了,可是並不安穩。

藺晨晚上數次醒來觀察飛流的狀況,最後都是撫拍著他的背脊,才慢慢讓飛流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麼痛苦不安。

翌日早晨,藺晨早早起床,順帶將飛流也喚醒了。趁著他梳洗間,藺晨寫了一道安眠寧神的湯藥方,著保姆下午煮好,給飛流晚上喝了好些入睡。

「知道了。我待會就去準備,等飛流少爺回來便能喝上。」

「麻煩你了。」

保姆接過紙條放穩妥,為自家服務的少爺不止西醫醫術高明,連傳統醫術都有研究感嘆一番後,便繼續準備早點。

藺晨笑了笑,也不多解釋其實他家裡本就是個中醫世家。不過他老爸當年喜歡新鮮事物,一聲不響地跑到國外唸了西醫學位,回來還協助大學開了一家醫院,所以現在的人大多只知道藺家是著名的西醫世家。

一頓早餐過後,藺晨和飛流便雙雙出門了。藺晨上班前,都會先送飛流上學。

坐上副席,等待藺晨準備啟動車子前,飛流突然問道 :「今晚回家?」

「會。回來陪你這小東西吃飯。」

「嗯!」整個早上愁眉不展,比平常來得沉靜的飛流,聽到藺晨肯定的回答,終於展顏而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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