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草依舊 往事如塵

AU現代 / OOC注意

飛流出場。

 
 
5. 

藺晨的家在琅瑯大學附近的高級住宅區。因為工作關係，平日請了保姆定時打理家務和準備早晚餐。 

這幾年，為了照顧飛流，藺晨只要晚上有空都會回家陪著他吃飯。若遇上工作或應酬，便會讓飛流去林殊家蹭飯吃，反正就在附近，自己再去把人接回家就行了。

本來藺晨早已計劃今天晚上帶飛流到餐廳吃飯，數天前便通知了保姆今天不用工作，誰料到飛流自前天去了林殊家一趟，就待了那麼久都不回家。

想到飛流整天都在外面晃著，大概已經餓了，藺晨便通知餐廳取消預約，特地繞到超級市場，挑了些簡單的食材，準備親自下廚。

「飛流，我回來了。」

「晨哥哥。」飛流聽到藺晨的呼喚，便從房間出來迎接他。像是感覺到藺晨的少許不滿，飛流一反常態主動走來接過他的購物袋，抱在胸前。

「你這小沒良心終於懂得回家了？」

「肚子餓！」

「問你話呢，在殊哥哥家都做什麼了？」

「殊哥哥家好玩，陪飛流買東西。」

「所以在家裡就不好玩了？」藺晨挑起眉角，打趣問道。

飛流不察藺晨的語氣只是在開玩笑。他直視藺晨的眼眸，認真地思索後，說：「藺晨哥哥不在，很悶。藺晨哥哥在，好玩。」

「算你還知道誰待你好。這次就罷了。記住下次要通知我，短訊也要好好回覆。」藺晨本來就不打算計較，聽過飛流像是討好的話，更是滿意，抬起手便揉著飛流一頭短髮，還捏了他的臉頰一下。

飛流雖然皺起眉頭，躲避著藺晨放肆的手，卻仍然用力地點了頭。不過實際上有沒有聽進去，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。

兩人打鬧了一會，藺晨吩咐飛流把食材都放到烹飪桌上安頓。

「今天我下廚，飛流要來幫忙嗎？」

「好！」

藺晨雖然不常下廚，可是廚藝卻有一定水準，而且特別合飛流的口味，所以每次飛流都特別期待。

不過飛流並非等著就有飯前吃。每次他都會獲派一些任務，例如現在他正穿著天藍色的半身圍裙，努力地跟鮮蝦的外殼拚鬥。一筐蝦子裡，藺晨全都讓飛流試著剝開。

另一邊廂，藺晨已經煮下米飯，炒起肉片，只剩下蝦子和豆腐一併煮起便大功告成，空下來的時間他便提點飛流剝蝦子的方法，讓他慢慢找到竅門。

「剝好了！」飛流將最後一塊蝦殼完整地剝開後，也不在意滿手黏黏的，捧著盛了蝦子的瓷碗便遞到藺晨鼻子前。

藺晨接過蝦子，又讓飛流去打了兩隻雞蛋，待材料都準備好後，不一會便煮好一碟蝦仁豆腐。

「碟子都拿出去，我來盛飯。」

「飛流要很大碗！」 

6. 

晚飯過後，飛流趁著藺晨收拾碗碟時就溜回房間去了。藺晨把廚房和桌子整理乾淨後，打開電視坐到沙發上稍作休息。 

只是當人靜下來後，心底裡竟然浮現些許失落。他看著手機螢幕顯示的網上社交平台，接二連三彈出的都是來自學生和普通朋友發來的生日祝賀通知。

看來我也不是想像中的瀟灑。 

察覺到自己在意的事情，藺晨不禁自嘲一翻。都已經活了三十年，終究還是希望親耳聽到一句的生日的祝福。明明只要他開口，哪怕沒有人願意主動為他慶祝生日。可是，若非出自他重視的人，這一句話其實半點意義都沒有意義。 

例如，如果這一句話能夠來自飛流口中。

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，就馬上被藺晨否決了。他不是沒有對飛流提起過，可是要說飛流會記住誰的生日，也應該是他的林殊哥哥，而不是藺晨哥哥。

突然，一雙冰冷的手從後掩住藺晨雙眼。

「飛流？」

雖然眼睛看不見，可是單憑聲音已經足夠讓藺晨分辨出背後站著的人的身份。他等了等，卻聽不見回應。於是又喚一聲。

「閉眼，不許看。」

「不許看什麼？」

「總之要閉眼！」

「好，我不看就是了。可是別讓我等太久了。」

「嗯。我說可以就可以。」

「知道——」 

藺晨遵照飛流的吩咐合起眼睛。眼睛是閉上了，耳朵可沒有，飛流關掉電視和吊燈的聲音，來回茶几和房間搬動著什麼東西的聲音，他都聽得一清二楚。終於等到房間逐漸安靜下來，過了一會，飛流的聲音便從正面傳來。

「可以了。」

藺晨張開眼，不出所料，房間變得漆黑一片。透過窗光透進的微弱燈光，只能夠認出飛流的輪廓，還有桌面上一團圓柱狀的物體。

不等藺晨給出反應，飛流便對著藺晨說：

「晨哥哥，生日快樂！」 

不過是一句普通的祝福，可是藺晨聽在耳裡，卻覺得內心被震撼了般，一時之間確實反應不過來。 

飛流抬頭疑惑地望著藺晨。明明他已經按照林殊哥哥說的話去做，為什麼藺晨看起來卻沒有很高興？

「晨哥哥？」

聽到飛流這一聲呼喚，藺晨伸手便把飛流拉到身邊，輕輕抱住了。

飛流跪在沙發前，半個人被摟在懷裡，藺晨的鼻色掃過耳根，弄得他癢癢的很不自在。他不討厭被藺晨抱著。可是現在兩個人貼得很近，甚至能夠聽到對方急速的心跳聲不停敲打著，令他的胸口突然變得很熱，熾熱得快受不了。這種感覺很陌生。

擁抱只維持了半刻，藺晨很快就重新拉開二人的距離，回復一貫的從容。

「謝謝你，飛流。不過你看。蛋糕上的蠟燭好像還沒有點呢。做事情得做完整才行。」

「啊！」

飛流轉過頭一瞧，隨即發現自己忘記做什麼事情了。於是他馬上蹦起來，跑去廚房找打火機。

而藺晨，亦終於鬆了一口氣。 

他居然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高興。 
 

 
 
7.  

吃掉蛋糕後，飛流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藺晨。那是一條鴿子牌設計的領帶，剛好適合藺晨在醫院工作時配戴。

「喜歡？」 

「當然喜歡。飛流記得晨哥哥的生日，實在太令人高興。」藺晨看著領帶便覺喜歡，提起領帶湊到脖子前展示給飛流看。

「飛流記得。殊哥哥說生日送禮物。要去買。」

「林殊陪你去買的禮物？」 

「殊哥哥說領帶好。飛流選顏色。」

「還是小飛流最懂我。」 

看見藺晨露出愉悅的表情，飛流也滿足地嘻嘻的笑了起來。

當天晚上，藺晨收到來自林殊的訊息。 

『林殊：藺晨，生日快樂！（錄音）』

『林殊：怎樣？我準備的生日禮物非常棒吧！驚喜嗎？』 

『藺晨：總算我沒有認識錯的人。』 

『林殊：哼，你當我是誰。去年還不是我給你送了一份最大的禮物。』

『林殊：不過這次是飛流主動問起，我不過是做了順水人情。』

『藺晨：我知道。謝謝了。』 

藺晨關掉手機屏幕，推門走進飛流的房間。房間裡擺放了各式各樣的雜物。左邊的衣櫃裡擺放了林殊購買的衣服，有些不合身的飛流還是不願意扔掉。桌面上堆放著課本和文具，床頭牆壁上還畫了些塗鴉，都是飛流一年多前突發其想畫成的。據飛流的解釋，那些是鴿子，而且都是胖胖的鴿子。

飛流已經十分熟悉藺晨的氣息，所以直到藺晨坐到床沿，都沒有被驚醒。

比起剛帶回來的時候，飛流已經變了很多，不單是身體上，心靈上的成長更是超越了所有人的想像。

他為藺晨帶來的驚喜也越來越多。

藺晨坐了好一會，確認飛流已經沉睡過去，替他掖好被角和點亮桌燈後，悄然無聲地返回客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