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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P衍生 / 微Snarry / 含真人

悼Alan Rickman

 


  沒有快車行駛的日子,前往霍格華茲最快的方法,除了使用呼嚕網絡外,便只有連接活米村和學校的入口。

  Harry現影於距離活米村入口不遠的地方,瞬間迎入眼簾的便是白雪茫茫的景色。白雪遍佈了樹上,屋頂上,閃耀得令人覺得眼睛疼痛。然而細微的雪花結晶仍源源不絕地從天而降。Harry踏著輕快的步伐前往活米村。

  為了避免無謂的麻煩,Harry進行了簡單的變裝。雖然已是三十多的歲數,早已是被小孩子稱呼為大叔的年齡,但戴起冷帽,鼻樑上掛上黑框眼鏡,穿上包裹身體的黑色大衣,頸項上圍起象徵獅院的黃紅相間圍巾的Harry,走在路上依然時不時引來女生的回望和關注。
  

  目送三數名赫夫柏夫的學生走進蜂蜜公爵,當年自己從Fred和Geroge手上獲贈劫盜地圖,走過陜長的密道偷偷前往活米村的回憶突然湧上心頭。Harry暗自笑了笑,停下前進的步伐,輕力推門三根掃帚的木門。

  「歡迎光臨!」看見客人的出現,侍應立即上前帶領Harry前往空出的位置。「先生需要些什麼嗎?」

  「奶油啤酒。」

  「知道了,請您稍等片刻。」

  不一會,一大杯熱烘烘的奶油啤酒便送到Harry面前。收過Harry一早放在桌上的硬幣,侍應便速速退下,不再打擾。

  Harry提起酒杯細嚼。暖意隨著啤酒流入身體內,驅走積聚已久的寒氣。成年後早已習慣了真正啤酒的味道,久違地喝起只有少量酒精成分的奶酒啤酒,總覺得實在太甜了。

  過往的他們,每逢放假總喜歡到這裡喝上一大杯奶酒啤酒,是從何時開始,這種習慣逐漸消失了?不是Harry不願意,而是那時的他根本沒有這種空餘的時間。

  自從踏進魔法世界後,他的生活總是忙忙碌碌,每天跟時間競賽,一直跑,不斷向前跑,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幫助過他的人停在路旁,再也跑不下去。然後,他會在夢中重遇那些面孔,對他們說出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。

  其中讓他最想念的,是那兩位。一個是他最親近的教父,一個是他最信任,尊敬的教授。深藏十數年的謎團,就是在眼前那棟破廢的危樓中解開。隨著唯一的使用者離去,尖叫屋早已被荒廢,唯獨那關於尖叫屋的鬼話傳說,仍流傳於學生之中。只是真相從來無人知曉。就像Sirius和Remus一樣,永遠只存在於Harry的心中。而另一宗同樣發生於尖叫屋的事件,卻如石沉大海,從來無人提起。




  離開尖叫屋附近,趁著時間尚早,Harry趕緊沿著通往霍格華茲的小徑抵達校園。早已跟現在的校長,曾經的變型學教授McGonagall打過招呼,說明自己的到訪,Harry便得到准許可任意在校園範圍內走動。

  穿過大門走近校園旁的山坡,Harry決定先去探訪Hagrid的小屋。現在仍然擔任著霍格華茲的守匙人,當初在大戰時期被破壞的小屋,在他們的協助下完成重建。那時Hagrid還刻意弄了一大頓晚餐招呼他們,雖然Harry因事沒有出席 ,但據Hermione和Ron的說法,那味道……真的不怎樣。不過這也算是意料之內的事,畢竟從第一天收到海格贈送的生日蛋糕起,Harry就已十分瞭解Hagrid實際的廚藝水平。

  然而對於Harry來說,作為第一個將他帶進魔法界的人,Hagrid也算是他半個親人。可惜現在Hagrid並不在校園,要不Harry真想一頭埋進Hagrid那巨大的身軀,感受那份來自親人的溫暖。




  離開小屋,繞過人魚湖,Harry終於正式踏進校舍的範圍。霍格華茲之於Harry,就像他的家一樣。多年來唯一的家。Sirius出獄後,他曾經以為古某理街12號會成為他的家,但事實上,家之所以可以成為家,只因為Sirius,他的教父在那裡。Sirius不在後,那裡不過只是一棟普通的房子。唯獨霍格華茲,能夠讓Harry在每一次返回的時候,都感到那份像家一般的親切感,這裡的人,這裡的一草一木,都是他所熟悉的。每一塊磚頭,都留下了無數的回憶,喜悅的,悲傷的,憤怒的,數之不盡。

  已經多少年了?十年?還是更久了?縱使作為家一般的存在,實際上自從大戰結果後,Harry鮮少踏足霍格華茲。不是不願意,而是不能夠。那時候,幾乎每次走近學校的範圍,他就無法自控地發抖,戰爭中去世的人的一張張面孔從四面八方襲來,那種近乎被催狂魔賜予一吻的感覺,都令Harry幾乎發瘋。最後一次,當他暈倒在活米村,一星期後才在聖蒙病床上醒來外後,他便被禁止踏足霍格華茲。

  這次悄悄返回學校的事,除了向Professor McGonagall提及過外,他並未告訴任何人。他想確定自己是否已經可以突破過去的回憶,繼續向前走。他在這些年間,利用忙碌的工作逃避不敢面對的記憶,他在外面一如以往堅強,然而內心卻又脆弱不堪。誰都不瞭解,在一個個因惡夢而驚醒,不自控地飲泣的晚上,Harry是怎樣挺過來的。終於,現在的他有勇氣面對過往,尋找那通往未來的路。雖然仍然有種噁心的感覺隱隱若現,但已經不再是無法承受的程度了。



  Harry先沿著樓梯走往葛萊分多交誼廳門外,現在的守門畫像,仍他所熟悉的Fat Lady。本來正在悠閒地喝著白酒的Fat Lady,一看見來人,竟嚇得摔破杯子了。

  「這不是我們的Harry嗎!噢!我好想你呢!」胖女士露出最親切的笑容,張大肥壯的手臂迎接Harry。

  「胖女士,好久不見了。」Harry微微彎鞠躬「我想進去交誼廳。」

  「噢,親愛的,你知道這裡的規矩。」

  「我知道,檸檬雪寶。」Harry道出從Professor McGonagall口中得到的通關密語。

  「進去吧!」

  以金紅為主色調佈置的交誼廳,一如以往給Harry一種温暖的感覺,明明已經闊別數年,殘留在這交誼廳的回憶卻像昨日發生的事般,印象鮮明。魁地奇獲勝的慶功宴,學期末埋頭苦幹地温習,在火爐前Ron、Hermione討論計劃,當年的每一刻對從未交過真心朋友的Harry來說,都是極之珍貴的。就算是大戰後,他與Ginny因為不合而分手時,Ron亦只是狠狠打了他一拳,然後單方面跟他冷戰三個月後,便別扭地透過妙麗約自己大喝了一場,酒醒過後一切又回復正常。這或許就是好朋友。無論發生什麼事,他們一直都會站在自己身邊。

  對於Ginny,Weasleys最寵愛的小妹,Harry對她仍感到歉意。他曾經以為自己喜歡她,但大戰過後,當事情平靜下來後,當初那種感情卻漸漸改變了。他依舊喜歡她,但原來那不過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愛。再多,也不是愛情。Ginny不明白他,他亦無法強逼自己對二人的將來許下堅定的承諾。他們想要的,對方都無法給予。因為二人早已有共識,所以分開後仍能夠成為朋友,甚至好幾次,Ginny更主動詢問Harry戀愛上的意見。

  大戰結束,離開霍格華茲後的數年,是Harry人生中的低潮,甚至比求學時面對Voldemort不其然的襲擊更痛苦。揹負活下來的救世主的名聲,承擔協助重建魔法界的責任,不單要追捕逃亡的死食人餘黨,還要為不少曾經幫助他的人平反,當中的壓力只有他自己才明白。被惡夢纏繞的每個失眠晚上,曾經有一瞬間,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發狂而死。





  失去光茫的漆黑之中,有人帶著微弱的光芒走向他。不,或許是他本能地走向那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地方。  



  Harry沿著樓梯走向霍格華茲的深處。一直以來,他都認為霍格華茲的地牢太黑暗,連陽光都無法抵達的地方,只有令人卻步的邪惡和兇險,就像所有人,包括他在內對史萊哲林根深蒂固的偏見,誰都看不出闇中存在的一絲火光。耀眼的陽光下,這點火光一直被掩蓋過去。然而一旦身處其中,那便成為救贖的唯一希望。就算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。

  走過霍格華茲的每一處,充滿著歡樂和悲傷的回憶便不斷交錯出現。前一刻在他眼前大笑著跑過的人,下一刻便變成躺在地上冰冷的屍體。而走廊的盡頭,最後出現眼前的,永遠是同一具屍體,重覆重覆又重覆地對著他說:


  Look at me.


  Harry不再走下去,他靠著牆壁,在魔藥學的地牢大門前抱膝堆頭坐下。  終於,這次他沒有再因為疼痛而暈倒。沒有再因為想起他人死亡的恐懼而噁心嘔吐。他想起每一個人的死,也想起每一個人的笑容。甚至,想起Severus死前的一幕,他都沒有暈厥。


  他只是,很想念而已。

  「好想見你…」

  「好想。」


  在Harry察覺以前,有一個人的身影,便已狠狠刻進他心中。甚至讓他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。那人就是那般霸道地,不是慢慢的,一點一滴的,而是驟然的,一聲不響地,佔據了他的內心。從漆黑一片的世界中,毫不猶豫地伸手抓著他,默默地帶領他前行。

  什麼都不說,卻什麼都知道。

  明明已不存在,卻又彷彿一直都在。

  突然,胸中傳來一陣椎心之痛。本來,他的心就不會再感到痛楚了。可是,此刻的痛楚卻是那般鮮明。

  「難道……!」Harry緊揪住胸前的毛衣、心越痛,思緒卻越見清晰,腦中更閃過兩個身影。





  那是一個普通的下雨天。那時候的Harry,尚未能走出死亡的陰影,每天過著自虐般的忙碌生活。一次機遇下,他們好不容易找到食死人餘孽的匿藏地,Harry便帶同正氣師小隊組織偷襲行動,豈料竟讓其中一人逃脫,混進麻瓜的人群之中,Harry立即緊追其後,以防發生任何意外。正因著他的這個舉動,改變了事情的發展。

  食死人快速穿梭於街道,藉著雨傘的遮掩奮力逃亡。Harry指揮部下繞向另一個方向,而他則獨自從後追趕,在前方雙重夾擊,增加逮捕的機會率。追逐戰不知不覺伸延到倫敦其中一所知名的劇院前門。大量等候入場的觀眾妨礙了追捕。

  只要轉入小巷,便能夠避開麻瓜的目光速戰速決了。Harry如此想道。於是他無聲地唸出咒語,使食死人正前方的垃圾箱突然不受控制地傾倒,引起人群的驚慌。食死人無可奈何之下,只能拐進小巷。

  令人意料不到的是,就在Harry馬上要逮住眼前的食死人時,有兩個麻瓜竟突然從逃生門後出現,踏進了對峙二人的中間。

  「這是……」年紀較輕的青年頂著一頭棕黑色的短髮,身穿著十九世紀貴族的服裝,眼睜得圓圓的,警剔地護在身旁人跟前,盯著眼前出現的陌生人。站在他身邊,是年紀看起來不少,已見蒼白髮色,但服裝卻是一般正常麻瓜的品味,相比之下毫不起眼。

  本來兩個莫明奇妙出現在暗晦後巷的麻瓜,並不值得Harry多加注意。然而,那二人的面孔,卻叫Harry震驚得一時忘了反應。

  「Crucio!」食死人抓住Harry失神的空隙,射出惡咒。

  「Stupefy!」Harry強行側身避開近面而來的紅光,並隨之唸出咒語反撃,然而咒語仍直接打進他肩膀之中。

  一障錐心痛楚刺激大腦,Harry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倒下。雖然思緒不復冷靜,但他仍本能地跑到陌生麻瓜前方,架起防護屏障,彷彿在掩護著什麼。

  「哈哈,謝謝你們了。」食死人刺耳的聲線響徹後巷,在正氣師剛好趕上之前,便已消影不見。

  「你沒事吧?」身邊傳來麻瓜的詢問,Harry搖搖頭,將二人推向門旁陰暗的位置,示意二人暫時別發聲。

  「Harry?那可惡的傢伙呢?」正氣師隨即已趕至,但食死人的蹤影早已消失。

  「你們快去追。別讓他有機會跟其他人聯絡。」Harry擋住身後麻瓜的身影,強作鎮靜地打發其他人,「我回局後會處理後事。」

  「知道。」

  好不容易,終於等到小巷只剩下三人,Harry終於抵受不住酷刑咒的折磨,跪倒地上。這些年,Harry在進行任務時,總是喜歡有意無意地,讓食死人的惡咒打在自己身上,這種自虐的感覺,總讓他覺得能夠減輕心中的愧疚感。

  「先生,先生!」青年擔憂地扶著Harry,在燈光的照射之下,他終於看清楚Harry的面孔。「這、這太神奇了!不可能的!」

  「怎麼了,Dan?」

  「Alan你看,他跟我……長得一模一樣啊…」   

  被稱為Alan的男人也跟著蹲下,黑色的眼瞳撞進Harry的綠眸中,Harry彷彿覺得不只身體,連心藏的深處,都無法自控地抽搐著,疼痛得彷彿下一刻,他便會從此暈過去,一睡不醒。為什麼這雙眼眸,這副容貌,如此地熟悉,為什麼在此時此刻,他竟然還會看見夢中的人。

  「Severus……?」

  Harry最後的意識,只是自己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。就像他一直在夢中希望能夠做到的事,如果他在Severus離開之前,能夠對他露出一個笑容,是不是就能夠讓他感受到,經過漫長的艱苦歲月之後,他身邊仍然有人願意對他溫柔。那樣他就不會放棄了?

  「Hey! 先生!!」



  Harry是在室內醒過來的。房間空間不大,卻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雜物。更重要的是,坐在他身旁的人。

  「你終於醒來了。身體沒什麼大礙吧?」男人替Harry盛來一杯溫水。

  「謝謝。」Harry接過水杯,忍不住用眼角打量面前的人。

  這個世界上,竟有如此相似的人嗎?明明不應該再出現於世界上的面孔,何為此時此又再重現眼前,撩動他的情緒。難說這是梅林開的一場玩笑?

  「抱歉,先生,你是誰?」終究,Harry還是忍不住開了口。

  「Alan Rickman。」Alan平淡地回答,並將Harry的反應一一收進眼裡。「雖然或許有些勉強,能麻煩你解釋剛才的事情嗎?Mr Harry。」





  回憶在這裡中斷了。

  他根據記憶中的位置,於一棟公寓的後巷現影。Harry曾經到訪這裡數次,尋找入口對他來說並非難事。很快,他便已經站在目的地的大門前。可是,他卻遲疑著不敢按下門鈴。距離上一次見面,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,他不知道他所找的人到底在不在。他也害怕再一次聽到令人絕望的消息。

  「Harry?」熟悉的聲線在背後響起。

  「Daniel...」

  「難道發生什麼了?」Harry的身體僵硬著,他能聽出Daniel語調中的不自然。畢竟,他們是那般的相似。

  「我能感應到,Alan先生好像……」

  「你!還待在這裡幹什麼?快走啊!去醫院!」Daniel將行李箱扔在走廊上,抓住Harry便奔到街上,隨手便招來計程車前往醫院。

  一路上,二人都沉默不語,沉重的氣氛連前方的司機都能感應到。司機透過倒後鏡看見兩副極為相似,卻又明顯地能看出年齡差別的面孔,還將二人誤以為是兄弟,前往醫院可能是親友發生意外,便主動搭起話,打算緩和氣氛。不過,那自然是得不到任何回應。

  「麻煩你可以開快一點嗎,我們趕時間。」Daniel一句話便打發了囉唆的司機。



  二人終於趕在日落之前,抵達醫院。

  「你快進去吧,我…會在這裡等你。」Harry說。

  「別說廢話了,你跟我一起進去。他會想見你的。」

  「可是,他的家人應該……」

   「Rima*和我都在,沒問題的。」Daniel用力握著Harry的右手,「走吧。」

  「你不害怕嗎?」

  「怕。我不敢去想像沒有他的世界。但是,我無能力去改變必須發生的事。我可以做的,是永遠將他記在心底裡。」Daniel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。「就如你一樣。」



  圍繞在病房前的,幾乎都是Alan的摯友至親,他們對Daniel,Alan近數十年來最看重、最為照顧的工作伙伴的到來,並不出奇。只是,Daniel身邊與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,實在太吸引注意力了。

  自從後巷一役,Harry和Daniel、Alan便結交為朋友。很多關於魔法界的事情,都是Harry逐一告訴他們的。畢竟,就算他有意隱瞞,那晚的事情是怎樣都解釋不了,何況Harry不想使用遺忘咒,他捨不得從此與二人別離,離開那個與他一樣容貌的人。事實上,這些年正是Alan的睿智和溫柔、Daniel的熱情和開朗將Harry從危險邊緣拉回來。雖然他們見面的時間不多,但是每次見面聊天後,都能減輕Harry心底深處的自責慚愧。幾年前,Alan與Rima完婚後,Alan便將Harry介紹給Rima認識,Harry的往事,她大約都知道。

  「Oh!你終於到了!我還在想一直連絡不上你,還以為你已經登機了。」Rima得知Daniel到來,馬上出來迎接。不難看出她雙眼已變得紅腫。

  「我忘了帶文件,打算回家拿時,剛好遇上Harry,所以便來了。」

  「你們兩個來了就好,他一直在等你們。」Rima拍了拍兩個大男生的手臂,對Harry露出一個「沒關係」的眼神,便讓他們進去。





  「Alan。」

  「我們來了。」

  「Harry他也來了。」

  「……」Daniel緊握著Alan的手心,虛弱的他只能以眼神安慰不安和擔憂的二人。

  雖然虛弱的身軀已經不容許他再多說一句話,但是,有些話,他必須說。


  因為,他終於看見了那個人。

  那個孩子口中冷淡、高傲、從不願意表露自己感情的黑袍男人。

  『你就是跟我長得一樣的Severus吧。』   
  
  『Harry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。我能夠感受到,他一直在我身上尋找你的影子。他把我當成是你,說了很多很多。』


  『或許只有這樣,他受傷的心才能被撫平,他所受的痛苦,才能減輕。』 


  『我不介意幫助那麼無助的孩子,更何況他跟Daniel是長得多麼的相似。』

  『你知道嗎?你給他的東西,太沉重了。他竟然都毫無保留,毫不疑惑地承受下來。可是,你卻不在了。在他崩塌的邊緣,因為我出現了,令他可以洩去早已滿溢的情感,可是現在,我也馬上要不在了。』

  『以後就只能靠他自己了。』

  『你願意,給他一個真正解放的機會嗎?』

  『哪怕只是一句。』


 
  「Har………近……」

  「Alan……?」為了聽清楚Alan的話,Harry傾身向前,將耳朵貼近他的唇邊。


  " Potter。"  


  Harry瞪大雙眼,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男人。Alan和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,唯獨雙眸的顏色稍微不同。過去的他很快就察覺到了,Alan的眼睛是清澈的棕色,而Severus的,卻是純粹的鳥黑。

  「Severus?不可能的……」

  可是,那雙變得漆黑的雙眸,那種凝望他的目光,簡直與當年在尖叫屋的他如出一徹。

  "告訴我,你想說的話。"

  「不……不對……真的是你嗎…」

  「……你怎可以這樣對我……我…我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,才習慣沒有你的世界……你怎可以現在突然回來……」

  「你為什麼要一直騙我!為什麼又要讓我知道!為什麼要為了我而死…………」

  「對不起……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……為什麼當時我沒辦法救你!為什麼你連一句對不起,一句謝謝都不讓我說……」

  「你知不知道,我多想再見你……哪怕你罵我,你譏諷我……要不然,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堅持下去……」

  「Severus…我好想你……」

  「好想……好想……」

  " Look at me. "

  Harry臉頰上仍掛著感情爆發後控制不住的淚水,他睜眼凝視著他,如同當年,以一雙像他母親的綠眸,送著他遠去般。

  「像我母親……對吧……」

 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有多麼的悲慘,但這是Harry唯一能夠為Severus做的事。同時亦是唯一表達出自己收藏多年,最濃厚而沉重感情的方法。

   " It's yours......"

  「我的……?」

  "我知道你很努力了。是時候放手了。"

  「唯獨你,我做不到。」

  "Harry。別再為逝去的人停留,你應當繼續前進。"

  「可是,這樣你就再也不會存在了,不是嗎。」

  "你知道所有人一直都在。我相信連最愚蠢的葛萊分多,都會明白。"

  「包括你?」

  "Always. "

  「在哪裡?」

  "在你想我存在的地方。" Severus的手指,指向Harry的心臟。  





  Alan最終在親友的陪伴之下,與世長辭。臨終前,在病房的角落,Harry的身旁,一個黑身的半透明身影,向著病床上的男人點頭致謝。Alan看著他,嘴角帶著笑意地離開了。   

 
  有些傷痕,一旦刻在心臟,便是一輩子。 

  縱使痛楚能夠減輕,卻永遠無法消除痕跡。  

  然而,隨著時間流逝,總有一天,人還是能夠再次邁步向前。


  現在,Harry終於敢走進魔藥學教室,通過桌椅間的通道,推門緊閉的木門進入曾經屬於Severus的房間。

  「謝謝你,Alan。」

  「明明你跟他除了外表,根本完全不相似。」

  「結果最後,我還是再次被你拯救了呢,Severus。」

  「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,直到那天的到來,對吧。」

  「這裡,也應該還給Professor McGonagall了。」Harry揮動魔杖,將房間內所有的物品、裝飾,全數收進伸縮袋裡,一瞬間,所有過往的痕跡,都消失殆盡。

  「就容許我留有一點的私心。教授應該不會介意的。」將伸縮袋收好,Harry步上旋轉樓梯前,最後回望地牢一眼,低聲說:「謝謝。」



  Severus佇立空曠的房中,凝視Harry離開的背影。

  「他是一個十分堅強的孩子呢。」與他長著同一副面孔的男人道。「你終於可以放心了。」

  「不過是個腦袋沒長好的小獅子而已。」

  「Harry說你別扭真的沒說錯。」

  「你不用去關心自已的妻子和愛徒嗎。」

  「呵呵。我對Rima和Dianel都非常有信心,而且,我也會一直陪伴著他們。和你一樣。」

  「哼。竟然跟阿不思那老頭說出一樣的話。」

  「我可是很認同自己是老頭呢。而且還是死老頭子。」Alan毫不掩飾地大笑起來。

  Severus睨視身傍人,沉默地消失。

  「最後能夠幫到你們,我也滿足了。再見了,Harry。」

  Alan感慨一番後,也隨之而離開。






-END-



* Rima Horton是Rima Rickman的妻子。



後記:

此文的底稿本來是一年多前開始寫的,但後來並沒有繼續寫下去。

得知Alan的死訊後,重新將手頭上的Snarry文拿出來看時,突然想到如果讓魔法界的Harry和Severus與Daniel和Alan碰面的話,會變得怎樣?於是,便產生出這篇故事了。
在這個世界,Alan和Daniel是因為出演舞台劇而認識的。
Severus逝於1997年,Alan、Daniel、Harry相遇於2007年(哈7出版的年份),而Alan則於2016年,Harry35歲時與世長辭。
Harry最終都能夠面對並接受所有人的逝去,唯獨放不下給他留下最深傷痕的Severus。
因此,最後透過Alan,給Harry一個機會,跟Severus訴說他的感情。
然後,Harry終於能夠繼續勇敢向前,直到再次與Severus重會的一刻到來。
其實嚴格來說,這篇不算是Snarry,只能算是Harry --> Severus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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